做不成好人了

不补档,不补档,不补档

【旭润】《劳什子》(三)

众所周知,天界是礼法森严、一举一动皆有讲究规矩的地方。

即使在这样的地方,小仙子小仙女们长到几千岁,也是要“启蒙”“通人事”的,若是不懂人事,该怎么娶妻生子?天界人丁本就不兴旺。

但怎么启蒙可让众仙犯了难,前溯数百万年,一代代圣贤都在这个问题上折了腰:大家平日里都谨遵礼法成了习惯,要在孩子面前说出“仙男和仙女这样这样,然后就变成了母神和父神”这种话,大家不要面子的吗?

于是也不知道哪位了不起的天帝一拍脑袋,有了主意:仙人自恃身份开不了口,不如就让凡人开这个口好了!于是从那之后,所有的神子神女凡到了年龄,便会被父母一脚踹下天机轮回盘去往凡间历劫,在人间自有其凡俗父母教给他们如何做那水乳交合、繁衍生息之事,也不用久,少则十五日,多则二十日便能回来,等到回了天上,凡间的记忆还留着,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
此举在天界已有百万年历史,做父母的觉得极好,省了自己的麻烦,做子女的也觉得极快活:于这些生在天界的神子神女眼中,人界就像一个巨大的游乐场,短短一世既不用负责,又可以享受天界没有的快活故而都是十分期待。

天后荼姚、天帝太微都是这样学会的男女之事,润玉是天帝长子,没道理跟他们不同。

旨意很快下到了璇玑宫,润玉一头雾水:“下凡历劫?”他咬了咬嘴唇,在心中反复将近日的经历琢磨了几遍,似乎未见在何处冒犯了荼姚,更没有违反天规,没着没落的,何故要下凡历劫呢?

旭凤化出真身盘成一团,卧在润玉常坐的蒲团上小憩,他胸口白毛几已退净,只有翻出肚皮才会露出几根零星白毛,余下的皆是愈发锋利明亮的赤羽,他的身形亦日渐矫健,虽还带着动物幼崽的肉嘟嘟的劲儿,可在那小蒲团上已经快要卧不下了。

旭凤大胆,父帝的传令使臣来了也不起身,反而睡得直吧嗒嘴。润玉接了旨意慢慢走回桌旁,他的位子已经被一大捧红毛团子占据了,他只得坐在一旁的地板上,下意识地伸出手,慢慢地梳了两下旭凤后背的羽毛。

指尖一阵刺痛传来——润玉反手一看,白皙的指肚上渗出血珠来。

旭凤的羽毛太锋利,割伤了他的手。润玉看着那血珠儿出了一会儿神,伤口愈合的极慢,火烧火燎的疼。

他和旭凤属性相斥,被伤了原就好的会慢些的。

他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,旭凤睁开了黑珍珠似的眼睛,见兄长跪坐在身旁,便将头搁到润玉膝盖上,润玉没动静,他便又用头去蹭润玉放在膝盖上的左手,润玉下意识地捏了两下他的下巴颏——绒绒的,并不会伤人,还是儿时的触感。

“你发什么呆呢?”旭凤嘀咕道,翻了个面儿露出肚皮,润玉收起右手,低头笑道:“无妨。”

“父帝要你做什么?”

“也没什么。”润玉道,“只是要离开几日。”

旭凤追问:“几日?做什么?去哪里?”

“去人间历劫,”润玉道,“没说几日。”但像他这么大、又无神职的神子,历劫总归只是长长见识,定是花不了太久的。

旭凤咋咋鸟嘴,不知作何感想,忽而化为人形,仰面枕在润玉膝盖上,润玉的发丝垂到他面上,痒痒的。他抓住那一缕乌发,忽然道:“给我一缕你的头发。”

润玉不解:“做什么?”

“不做什么,收着。”旭凤道,前几日他留宿润玉宫中,恍惚间似乎闻到润玉的发梢带着股香气,那香气甚是好闻,闻了就忍不住让人想多闻几下,他本想把脸埋到兄长发丝间去,却不知为何就尿了床。

幸亏兄长宽和,不声不响替他收拾了床褥,也没声张。

他这几日想到润玉的头发,总是有些心痒痒。

不就是几根头发,润玉也不甚在意,从桌上拿起裁纸的小刀割了一缕,打了个漂亮的结递给旭凤,旭凤接过去,小心地收在怀中,还拍了两下。

“你去人间,我去可以找你玩吗?”

“我去了人间就是凡人了,只怕并不好玩,入不了二殿下的眼。”

不知为何,旭凤一听他唤自己“二殿下”就莫名烦躁,坐起身道:“不愿意就算了。”他爬起来,正要离去,却鬼使神差地又低头看了一眼:润玉本是张圆脸,这几年下巴渐渐尖了起来,他生了一双极柔和的桃花眼,嘴唇又软又红,方才发冠乱了还没来得及整理,发梢乱糟糟的垂在脸侧。

旭凤俯身看着他,忽然生出一种极不该的念头来,像是一滴黑墨滴入水中,疏忽间黑了一大片,有只野兽在他心间嘶吼咆哮起来,让他想,想按住润玉后颈,逼他贴近自己。

他心思一动,仿佛在惩罚他一般,一股剧痛沿着他脊椎猛地爬了上来,他疼得眼前一黑,冷汗登时就下来了,脚一软又跌回润玉膝盖上,被润玉迎面抱住。

他心里的野兽吼得更厉害了,那疼也更烈了,旭凤捉住润玉的袖子,手从袖口摸进去,沿着小臂一路摸到了润玉的手肘,再往上,在晚上就是白净有力的上臂和圆润的肩头——没有哪一处是他没有见过的,可他此刻就是偏生出无数渴望来。

他想摸一摸润玉的身体。

润玉以为他是疼糊涂了,下意识地寻凉快的地方,便也不阻拦他乱摸,旭凤把头靠在他怀里,滚烫湿气从口鼻处一齐喷出来,将他领口露出的皮肤都焐潮了。

“可是身上又疼?”润玉急道,“我去唤岐黄仙官可好?”

“不……好。”旭凤闭着眼喃喃,“哥,你背我去你床上躺一躺吧。”

这当然容易,润玉将他背在背上,沉甸甸的,两人来到床边,旭凤倒在床上,胡乱把衣衫脱了得只剩里衣,珍贵的锦绣衣袍扔了一地,他说道:“哥,你陪我躺一躺。”

润玉本是要去寻太微复命、再去问一问下界历劫之事的,这么一来也去不成了,只得也躺上去,旭凤又道:“横竖也不出门了,你把外衫脱了吧。”

润玉摇头道:“我等会儿还要去向父帝复命,只陪你躺一会儿。”

旭凤有些不满足,润玉躺上来,他便凑上去,抱住润玉的腰,将脸贴在润玉领口露出那一点皮肤上。

“你是不是热?”润玉问,旭凤说不出所以然,只得“嗯”了一声,过了片刻,他忽然觉得身体凉了许多,被子下润玉的双腿忽然变得又硬又凉,仿佛还有鳞片,旭凤疑惑地愣了一下,忽然道:“咦?”

“咦????”他又惊又喜,“哥,这是不是你的……”他说着,两腿都很不得骑上去,他立时就要起身去看从被子里伸出去垂到地上的龙尾,润玉将他按住不给他起身。

“别看了,快睡。”润玉道,他力气到底比旭凤大些,硬是把旭凤按住不给起身。

“为什么?

“不好看。”润玉道,“睡罢。”

他这么说了,旭凤便信了,他果然不挣着要去看了,他趴在润玉怀里,将润玉的发丝抓在手里,半晌过后,他低声说:“难看也不打紧的,哥哥。”

润玉心头一颤,莫名想起鸟肚子上那一把白白的绒毛来。

他忽而很厉害地哆嗦了一下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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