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不成好人了

不补档,不补档,不补档

【旭润】《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》(三十六)

(三十六)

 

 

天帝如今一万六千岁,正是青春正盛之年,这一年的寿辰又是个整生日,是以六界上下早早就备下了礼物,为了这一日摩拳擦掌。

虫族备了仙丹百枚、鬼界准备献上百鬼炼魂鼎,织女亲自领了数百名仙子,花了数十年的功夫织就了一副《璇玑仙乐图》,此图展开长达数十丈,取天空中早晚霞光云锦织成,一打开便犹如霞光满室,美不胜收。

另有各位仙君、仙子、人间散仙、各处城隍……六界八荒万朝来贺,尤其是家里有五千岁以上五万岁以下女子待嫁的,大家都激动非常,把天帝寿宴当成了巴透场所,准备一展身手——万一博得天帝一笑呢!后位空悬,这大奖谁知道砸谁头上!

这水族本是天帝母族,按理说也该是积极筹备的一伙人,这六界水系泱泱不知其数,若是上下齐心,也必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,奈何先水神洛霖已经故去五百年有余,水族诸君都是群龙无首惯了,大家凑在一起各说各的,大家都是认识几万年的老伙计了,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底?这边东海海王说要送上珍珠万斛,那边黄河河伯就开腔嘲讽,说他是想独占鳌头;那头钱塘君刚张了个嘴,“今年螃蟹不错啊”,难河河君就不乐意了,“看着就乡气!”——诸位老哥大嫂凑在一起,吵了三天三夜最后不欢而散。

结果这离天帝寿辰还有不到三天了,这位从未谋面的水神锦觅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,把诸位水君都请到了一处,在诸位水君疑惑之时,她悄然登台宣布说要在天帝寿辰上玩个大的。

苍了天了——水族都是性情温和之辈,做事讲究不疾不徐、稳中求胜,最喜欢中庸之道,这“玩个大的”,一听就不是水族的作风,诸位水君都是连连摇头摆手,淹水水君和若水水君是一对双胞胎,她二人摇得头上发叉都要掉了。

“仙上三思啊!”大家都劝,“离寿辰还有三日了,纵是现在开始准备也是来不及的了!”

何况大家搞珍珠的搞珍珠,捉螃蟹的捉螃蟹,自己家里的贺礼都备好了,这个时候要搞大的——若是要灵通宝物还罢了,最怕学鸟族从前搞那些文艺表演类的东西,那可就要了命了。大家都知道水族美人不少,但是性格都比较宅。鲛人族算是能歌善舞了,但起舞又只为求偶,大家面子都薄,万一求完了天帝不肯都娶了,岂不是尴尬!水族最怕尴尬。

“要不,让我家海豚小哥哥们表演个钻圈圈?”北海海王小心翼翼地提议。

你这个不好!大家都摇头,豚族都是臭流氓,动不动就炫耀自己胯下那二两肉,嘎吱嘎吱烦死人了!

“哎呀,形式不重要,重在心意吗!”水神秀手一挥,“我看就这样,诸位水君一起,排个集体舞吧!”

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最可怕的是,她是不是好像说了,“诸位水君”一起???

“呃,”鄱阳君弱弱地道,“仙上,这个,非是属下推辞,可是我们这几万岁的人了,虽说还不是老胳膊老腿,可也实在没受过训练,怕是要贻笑大方啊。”

何况听说青丘狐帝已经选了二十只白狐,十男十女,要献上上古大韶之舞。

“嗯嗯,所以呢?”水神问,不明白狐族跳什么跟自己家排什么之间的关系。

所以,就很尴尬呀!大家面面相觑,欲哭无泪。

最后水神还是拍板,决定要亲自排舞,“我这是头一回给天帝陛下祝寿,自然得多尽心。”诸位水君都笑不出来,心里只想套个麻袋打她一顿。

“哎呀,你们都不愿意?”

大家把头摇得差点断掉。

“那怎么办呀,总不能不贺寿吧。”

“那个,我家的大闸蟹……”鄱阳君弱弱地说,水神又是一挥手,把他忽略了。

“这样吧!我是水神,我来想办法。”她沉痛道,“不表演节目是不行的,我只能豁出脸去,找一只歌舞团队了。”

 

 

水神跟属下开完第一届水系领导班子政治审核大会,心满意足回了花界。

“你们放心!”水神跟鎏英旭凤吹牛逼,“我都搞定了!到时候你魔界军队便化作文艺表演队伍,藏在宫殿周围。”

旭凤心头一阵无语滚过,他若不是因为焦虑有些恹恹的,便会觉得这个点子真是蠢得不要不要的。

“你这点子真是蠢爆了。”鎏英忍不住道。

“你聪明,那你想个悄无声息地安排军队进天界的办法呀?”

鎏英也说不出来,天界守卫森严,魔界军队刚露个头就能被万道雷光劈成沫沫。

“能安排多少人?”旭凤问,他凭记忆画了张云霄殿的图,两日来日日盯着这图看,想要琢磨个更完全的计策。

“五十人。”锦觅说,一看鎏英旭凤的表情,她叫道:“你们别小瞧五十人!”

鎏英脑壳疼,“五十人你干个屁!”

“且慢。”旭凤道,“五十人也非不可施为——只要都选精英之辈,将宫殿角落占了,比起天兵天将魔军胜在出奇制胜,只要抓紧时机将人按了就行。”

鎏英想了想,发现自己陷入了逻辑的怪圈里:一提起潜入天界,她便觉得是去颠覆天帝的,其实他们只是去诛杀抓捕鸟族叛党,鸟族长老不过四五人,魔族精英突然发难他们定翻不出手去。

“好吧好吧,也有道理。”她说道,但又忍不住说:“也许润玉早有防备,那这五十精英就当给天帝贺寿了。”此话说得俏皮,但旭凤只是牵了牵嘴角。

三人又是一阵合计,天帝寿宴,魔尊和卞城王身份尴尬自然不在受邀之列,但水神却是可以出席的。旭凤和鎏英将一个附身之术施在锦觅身上,他二人便可听她所听,见她所见。

“你可千万管好脑子,别想不该想的。”鎏英警告道,“听你所听见你所见,自然也能想你所想。”

“哎呀那多尴尬呀!”锦觅说,“万一我脑子里忽然想到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怎么办。”

旭凤:“……”

鎏英:“不,尊上,你听我解释。”

旭凤:“别解释了,祝你幸福。”

好气!鎏英在旭凤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殴打锦觅。

三人又在花界蹉跎了两日,将这充满漏洞的计策推演了上百次——鸟族自恃身份,总是宴席行到后半才献上贺礼,届时魔族将士早已在大殿之内寻到隐蔽之处,旭凤与鎏英藏在锦觅袖子中偷入南天门,在云霄殿附近寻个不起眼的地方躲了,用附身之术悄悄监视动向,只等鸟族在众人面前当众发难,便要将其统统拿下。

到最后连鎏英都承认这世上不会有“如此完美的糟糕计划”了,二女陪旭凤折腾了这许多日,也终是疲惫,都是睡去了。只剩旭凤一个坐在花界的一棵树下,那夜月明星稀,凉风习习,是个赏秋的好日子。

他坐了一夜。

 

 

第二日锦觅一早便整装待发,她想起废天后寿宴之上的仙桃,便激动得直流口水。鎏英絮叨:“可千万别光顾着吃,把正事干了。”她擦着口水应了,扭头看向旭凤,见旭凤面无表情,只不停地下意识抚摸胸口——那是他内丹所在,更是藏着他心上人定情之物的地方。

旭凤忽然正色道:“此一番,多谢二位了。”

鎏英与锦觅对视一眼,还怪不习惯的。鎏英忽道:“若是当场诛杀了鸟族叛党,天帝却因魔族潜入而发难与你,你怎么办?”

她说得旭凤又何曾没想过,魔尊便笑笑:“你放心,责任我一力承担,若真有此事,你便取我代之,宣布早将我逐出了魔界就是了。”

天界已经不要了他,魔界再把他弃了,他这世上最后一只凤凰,又该往何处去?可笑他正在盘算着为兄长对付母族,这两边都曾爱他至深,如今却一个都不要他。鎏英想到这里,鼻子一酸。

“若是天帝早有准备,没能轮到我等诛杀叛党呢?”她又问。旭凤看了她一眼,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。

“那不是很好吗?”他笑道,“兄长无虞,我便放心了。”

他放心了,然后又如何呢?鎏英竟是不敢想下去。

 

 

“小锦觅,你这肚子,我看是怀了吧?”

寿宴将开,众仙已到齐,许是润玉照顾锦觅不认识两个人,将她安排在了老熟人月老身旁。这可苦了水神:月老这老糊涂已经越发不行,连眼神都不济了。坐在一旁的缘机仙子给他倒了杯酒,殷殷地送到嘴边:“张嘴。”

月老便把酒喝了,傻呵呵地直乐。

“叽叽,有你相伴,老夫这日子真是值了。”

老天爷呀,锦觅想。我这是听见什么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的话了?她想起旭凤和鎏英具是能听见,便忍不住在脑海里道:“狐狸仙是要给你找婶婶了,凤凰。”

“休说胡话,老实坐好。”旭凤答道,一旁的缘机仙子随手拿起一个仙桃,细细的将皮剥了,递给月老——他二人从前不打不痛快,如今月老糊涂了,缘机仙子倒对他耐心起来,至情至性不离不弃的,锦觅眼神越发诡异,缘机仙子见了,也有些不好意思,只得道:“他老糊涂了,又偏偏和陛下一直置气,这姻缘府里的仙童仙侍我看也是怠慢得紧,他那个一贯照顾起居的侍从都不知道跑哪野去了,我这也是看不惯,怕他呀,噎死摔死!”说着在月老背上猛拍了一巴掌,拍得月老呜哇大叫。

锦觅尴尬地跟着笑,心道你们可真是老夫老妻,这月老活了几万岁也没告个白,糊涂了反而验出了谁是有情人,怪可惜的。

“别想有的没的,天帝可来了?”鎏英的声音响起。

“没呢没呢。”锦觅道,“哎,今日的美人可真多啊。”都快比上那旧日的天后寿宴了。

“哎,后位空悬,大家少不得心思活络。”鎏英说,“哎尊上你干嘛去?”

旭凤闷闷地道:“我透透风。”

“吃醋了。”鎏英说,“别理他,哎,都谁来了?”

“嗯我看都来了……”锦觅道,一眼扫过去自己旧日见过的人都在席上,连嫦娥仙子都带着兔子来了,其中扑哧君彦佑最为眼熟,他身旁坐着个长相英俊、皮肤黝黑的少年人,两人席位离天帝最近。一见锦觅,彦佑便挥舞起手来。

“哎,小锦觅——”

锦觅心怀鬼胎,被人大声喊出名字自然害怕,赶紧勉强挥了挥手,这时,就听有人道:“陛下来了!”那声音像是浪似的,从坐的靠外的仙人口中一浪接一浪的传来,人人都嘴里念叨着“陛下来了!”,伸长脖子去看,仿佛看什么带劲儿玩意儿一样。

“哎,都说水神生得美,我看天帝才是这六界罕见的一个美人。”有个人坐在锦觅后面低声和同伴说道,锦觅一回头,见是个青丘狐族,被她瞪了一眼也不羞愧,反而笑嘻嘻地路出一口白牙,十分有当年彦佑的风采。

“你真是嫌命长了,敢议论天帝姿容……”

“天帝不天帝的,还另说呢……我听一个鸟族的朋友说,天帝失德身患顽疾,灵力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,这样的人怎么做天帝?不过我看他生得倒是极美,若来我青丘做个妃子,也是极好的。”

这一番话,想必旭凤全都尽数听了去,锦觅如坐针毡,直替那两位不足六千岁的年轻狐族担忧——胡说八道什么呢,仔细魔尊扒了你们皮。

另一头的旭凤果然听见了,但他忧虑地却是别的:“这鸟族已经放出信去,要动摇润玉的民心了。”

鎏英道:“天帝治下清明、为人公正仁慈,想来也只有那毛都没退净的,才敢说这狂言。”旭凤冷笑道:“他们还敢说,他们那父神母神怕是只会趋炎附势冷眼旁观,看哪边势大便上了哪条船。”他想起润玉从前的话,不由愤恨,正要再说些什么,却忽听锦觅道:“呀,小鱼仙倌!”他便登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,只凝神透过锦觅的眼睛望去——

那头戴帝冕,身着银白衮袍,长袖飘飘身姿挺拔的人,不是润玉又是谁?他面沉如水,神情亦是淡淡的。光是一瞥,那熟悉的疏离感便忽地都回到了旭凤的脑海里——他光是站在那儿,芝兰玉树流光溢彩的,便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些敬畏来,似是只能远远观看,不能走近了去亲近。不知为何,旭凤总觉得他的眉头是微蹙着的,可若定睛看去,却又不带丝毫愁容怒色。

似喜非喜、似怒非怒,这便是天帝容颜,从来叫人看不清神色。那眼中曾经只望得见旭凤一人,但终究是幻梦一场。

旭凤只痴痴地望着他,便觉得魂儿都已经飞到了那大殿上。他愿放弃一切,只要换来一次机会能再回到那云霄殿里,光明正大地喊上一声:“兄长”。

锦觅揉了揉鼻子,低声道:“你们是不是谁哭了,我怎么觉得心里堵得慌呢?”她见润玉拾级而上,在众人注视中缓缓登上那六界至尊的宝座,只短短几日没见,怎么就好像已经分别了小半辈子似的呢?

鎏英道:“你们一个两个的,别这么感性行不行……”她身旁那凤凰一言不发,已是痴了。

兄长脸色不太好。他背挺得倒一贯笔直,纵是三万天雷也没劈弯一下,又有什么能令他示弱半分?可旭凤只想他如历劫时那样,想哭就哭想笑就笑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用在意旁人。

他一贯这样清瘦吗?旭凤竟有点恍惚了。

见天帝入内,众仙家便起身相迎,待他入座,众口同声道:“恭贺天帝寿辰——”润玉坐定了,却不言语,只冷冷拿眼睛将殿内众人扫视了一遍,凡他目光所及之处,诸人皆是心胆战战,方知真龙仙威,并不容人置喙,至于那些席前听了风声、嘀嘀咕咕者,便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忙把存在感降到最低,生怕被天帝看上一眼。

他目光在大殿上虚虚转了一圈,才忽地露出个笑颜来,道:“众卿坐吧,不须拘礼。”

他说不拘礼就真的不拘礼,这种人可能放眼六界也找不出一个。众人战战兢兢坐了,仙乐重又响起,可谈话声却拘谨了很多。

他并未拿眼看锦觅一眼,若换了旁人,只怕是要觉得幸甚至哉了,被天帝那双眼睛盯上一盯,汗都下来了,可见水神待遇与别个不同;可在锦觅与旭凤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感受:这两人一贯在润玉面前是撒娇耍赖无所顾忌的,润玉眼中亦向来只有秋水般的笑意,尤其是旭凤——从前千万人中润玉也只同他一个笑一笑,此刻他不看旁人,竟也不看自己,方知是真的神魂归位,不复往昔了。

旭凤心里黯然,可他对润玉爱极,又忍不住觉得他仙威之下颇有几分动人——便是那冬日里最骄傲的一朵红梅,叫人又想将他摘下来放在瓶中赏玩,又想永远贡在枝头,看他盛放。

“你那心能别跳那么快了吗。”锦觅抱怨,“都快让人听见了!”

 

 

寿宴行到一半,锦觅百无聊赖,看见无人在天帝跟前,便萌生出要上去打个招呼的想法。

天帝正在同璃儿说话,彦佑早不知哪里浪荡去了,没他坐在那儿,天帝神情甚是温和。

她走近时,正听见璃儿道:“那降霜之法……”她正要开口,却不知怎么的萌生出一股怯意来。就这一愣神的功夫,精鹜已经站了起来,仙乐亦随之停了,他开口道:

“陛下万福。”他道,“为贺陛下寿宴,鸟族献上宝物一件。”隐雀等人亦跟着站了起来,大殿中原本窸窸窣窣的闲聊声忽的就停了,众人的目光皆在天帝与鸟族之间来回,像是在评估两方的势力和胜算。

他说着,将手摊开,一个锦盒出现在手上,他双手捧了,欲要上前。润玉道:“不必上前”

自有个仙侍走过来,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,递到了天帝面前。锦觅恍恍惚惚地,忽然发现邝露并未在席间。

“邝露去哪了?”她奇道,“你们瞧见了吗?”

“我们见你所见,你都没见到我能见到吗?”鎏英看得正紧张,没好气儿地答道。

仙侍打开锦盒,众仙探脖看去——那一臂长的锦盒内,白生生地盛着一柄宝剑。那宝剑不同于寻常兵器,通身都是白色,散发着莹莹的光,显得有几分奇怪和渗人。

润玉低垂眼睑,神色动都未动一眼,只眉峰轻轻一挑。

“这是何物?”

“此乃混沌之骨。”精鹜答道,“混沌乃凶兽之首,到如今已绝迹六界,被我等偶然寻得这一根,此物看似不甚锋利,却蕴含混沌之力,寻常仙人的神元皆是驾驭不了,我等思来想去,天地间也唯有陛下的修为精深、仙元稳固才能将其化为己用,故而造成宝剑,献给陛下。”

——哦,来了!锦觅精神一震,这怕就是鸟族的起手,混沌本就是世间至凶,非阴非阳不属五行,它的骨头自然也蕴含着那股能叫人坠入混沌的力量,寻常人确实使不来,可天帝却不该使不来。

鸟族的打算明晃晃的就摆在明面上,众仙眼睛溜溜地盯着不放——天帝神元四散一事,本是天家秘辛无人知晓,可偏就这几日,谣言散的到处都是,想也知道是鸟族的手脚。可众人心里到底存了个心思:若是假的,那天帝只需将这凶剑使上一使,谣言自破;可若他不肯去碰,那便可疑了。

堂堂天界之主,却患有此等绝症,那不是大大的要完?

一时间,众人屏住呼吸,大殿内静得仿佛空无一人。锦觅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作响,身旁的月下仙自得其乐的哼着小调,反而显得格格不入,缘机仙子忙将他嘴捂了。

精鹜道:“鸟族一片忠心,还请陛下收下。”

润玉看了他一眼,并不去碰那凶剑,只淡淡地道:“甚好,有劳诸位长老了。”便要示意仙侍将剑收了,一时间殿上诸人神态各异,有人欢喜有人愁,似是已经看到了天帝病入膏肓、天界大乱那一天。

“怎么办!”锦觅急道,“他们欺负小鱼仙倌!凤凰你管不管!”

旭凤咬牙切齿,拳头捏的紧紧地,额上一条青筋突突直跳,但他只说道:“且慢,他此刻只是献出宝剑,拿什么理由杀他?待他把孩子带上来再说。”

精鹜仍是站着,不肯退下。

“陛下,宝剑珍贵,您不试上一试吗?”

此话已是僭越了,这仙家献上的寿礼不知几许,哪能件件试过来,但润玉元神四散的消息早就传的到处都是,人人都盯着,竟没人斥责。

润玉看着他,面上神情仍是看不出喜怒,只道:“爱卿这话,本座听着似是话里有话啊。”

精鹜忽然沉声道:“请陛下试剑!”

润玉不怒反笑:“本座若是不试,你待如何?”

精鹜声沉丹田,朗声道:“陛下息怒,坊间传闻陛下身患顽疾神元四散,此谣言喧嚣尘上,已是使得人心飘摇!”他身后几位长老亦是站立着,虽是低眉顺眼,但各个严阵以待。“如今鸟族献上宝剑,正是为了破除谣言、稳固帝位!”他越说越悲愤,感觉连自己都快信了,“请陛下试剑!”

众长老亦道:“请陛下试剑!”

润玉望着那白骨森森的凶剑,一言不发,殿上情形似是已落入僵局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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